氛围太好、太暧昧,他们在浴缸里又做了一次。
文澜最后累得几乎是一沾床便睡着了,连梦都没空做。
是他来到宋家后睡的第一个好觉。
第二天文澜的餐桌上全部换成了清淡适口的菜,他夹起一块莴苣放进嘴里。
味道不错。
文澜一向比较喜欢口味淡的菜,因为重口菜会让他身体不适。
宋迟黎果然很忙,那天之后一连几天文澜再没见到他的身影。
而面对母亲的询问,文澜也如实告知了对方自己和宋迟黎的进展。
对此宋兰松了一口气,她也不想这么把孩子送出去,时时催促逼文澜和宋迟黎发生实质关系。
可是那能怎么办呢?她也顶着来自丈夫的压力。
电话两头渐渐没了声。
文澜的性格如此,不喜与人交谈,但他们是母子,怎么会没话可说呢?
宋兰忍不住问:“小文,你恨妈妈吗?”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连忙找补:“我不是要你宽容大度原谅一切的意思,这件事也确实是我们的错,我就是……就是……”
就是想了解你的真实想法。
“我不恨你,妈妈。”文澜平静地打断了她的话。“这是我应该做的。”
宋兰鼻子一酸,哽咽:“哪有什么应不应该,你们都是我的孩子,难道换成你我就忍心了吗?”
换成他……?
文澜一怔,“妈,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宋兰才发觉一不留心说漏嘴了,支吾:“没……没什么。”
“妈,你希望我一直稀里糊涂被蒙在鼓里地活着吗?”文澜的语气带了点严肃。
宋兰一噎,仿佛声带被人掐住了,发不出声音。她犹豫半天,终于道:“宋先生一开始……要的是你姐姐。”
文澜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垂着的手手指微蜷。
“你们没同意,然后换成了我,是吗?”
电话那头没说话,像是默认。
文澜心口有点不可名状的堵,他还不知道是为什么。
“对不起,小文,实在对不起……”宋兰不停地道歉。
许久文澜才道:“我也不愿意姐姐受罪,没关系。”
这是实话,如果他和姐姐之间必须有一个人入局,他情愿是他自己。
今天是小猫出院的日子,两只崽子就要送到宋迟黎朋友那里了,文澜去送它们。
他到医院时,已经有一个高大的男人在猫柜子前逗几只小猫。
文澜推开门,门上铃铛轻响,男人循声回头。
他不认得对方,对方却认出了他。“你是文澜吧?”
文澜很少参与社交活动,可以说深居简出,他不记得有在哪里见过这位朋友。
男人主动伸出手,自我介绍:“我叫乔陆英,是迟黎的朋友。”
文家二少爷身体不好,常年不外出,这在圈子里不是什么秘密。但要说乔陆英知道这个人,当然是通过宋迟黎。
“你好。”文澜跟他握了握,既然对方认识他,他也就不多费口舌介绍自己了。
乔陆英瞥了眼文澜身后,随口问:“老宋不陪你一起来吗?”
文澜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奇怪,宋迟黎为什么要跟他一起。他答:“宋先生很忙。”
乔陆英“啧”了声,自言自语地嘀咕:“再忙哪有陪家里人重要,钱能带进棺材还是怎么的。”
文澜只听清了后半句,哭笑不得地附和了一声。
因为要放支架,狸花猫的两条后腿剃得光溜溜的,小家伙显然还不适应,走路时后腿弯着,没有使力。
护士开门把他和隔壁小白猫都放了出来。
文澜退后一步,戴上口罩。
见他此举,乔陆英也反应过来,卡着一出笼就飞奔向文澜的小白的前爪拎起来。“你不能接触动物的毛发是吧,宋迟黎跟我说的。”
昨晚和今早宋迟黎反复提醒他这件事,生怕文澜出什么事,跟老妈子一样,烦得要死,乔陆英可从没见过他这样。
文澜点了点头,心下诧异。
莫名其妙进入一个陌生人的怀抱,小白懵了,紧接着立马冲乔陆英哈气,跃跃欲试地张牙舞爪。
“嚯,还挺凶。”乔陆英有养宠的经验,很快制伏了小白。“以后我就是你的铲屎官好吗,猫主子儿。”
看得出来他很喜欢小动物,逗逗小白,玩玩狸花。
文澜总算放下心来。
办完一切手续后,乔陆英把猫装进航空箱里,一手拎一个。他对文澜说:“之后你要有空随时可以上我那去看这俩小崽。”
文澜点头。
乔陆英打了个哈欠,“不过你最近应该很忙,要帮忙准备你哥的婚礼?”
如同一道惊雷劈下头颅,霎时间文澜瞳孔骤缩,整个人僵在原地,好半晌才能找回自己的声音,如鲠在喉:“……你说什么?”
乔陆英也是一怔,迟疑:“你不知道?文澹要结婚了。”
——文澹要结婚了。
要结婚了……?
乔陆英说的是文澹吗?他大哥?要干什么,结婚……?
文澜脸上本就苍白,这下连最后一丝血色的褪去了,乔陆英吓了一跳,赶忙放下航空箱,俯下身去察看他的状况。“你你没事吧?”
“怎么样?”乔陆英扶着文澜的肩膀,“快快,坐下!”
因为搞不清楚情况,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正焦头烂额之际,余光中一个身影快步向这里跑来。
乔陆英急忙招手,“可算来了!快看看他到底怎么了。”
来人正是宋迟黎。
早在一开始,乔陆英发过信息给宋迟黎报备文澜到了宠物医院。
宋迟黎迅速推开乔陆英,在文澜面前蹲下。
文澜的呼吸异常急促,脸颊爬上病态的红,他一手死死攥住衣领,胸腔仿佛被一块巨石压着。
宋迟黎一看便知,他哮喘发作了。
“药在哪?”
文澜摇摇欲坠,眼前阵阵发黑,有什么东西正无情地剥夺他胸腔内的空气,剥夺他的生命,比起生理上的疼痛,内心深处碎裂的感觉更让他生不如死。
没得到他的答复,宋迟黎已经先一步在背包里翻找,他的思绪条理还算清晰镇定,然而大幅度的动作还是暴露了他也没那么平静。
文澜一只手搭在了宋迟黎的膝盖上,上气不接下气:“第…一层……
内袋……”
宋迟黎当即找到了气雾剂,罩在了文澜口鼻处。
这是吸入式的舒张剂,能在短时间内迅速缓解哮喘症状。
文澜抓着宋迟黎的手腕,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渐渐的,文澜恢复了自主呼吸,胸膛起伏的频率趋于稳定。
乔陆英长舒一口气,一抹额头上的汗,“吓死我了。”
文澜是在跟他独处时才出的问题,事后万一宋迟黎追究到他头上……那他还活不活了?!
宋迟黎抵着文澜的额头,低声问:“我们去医院?”
文澜盯着脚下的石砖缝,疲惫地说:“不了,我想回去休息,休息一下就好了。”
但愿吧。
宽大的衣摆和柔软发丝在夜风中飘扬,跟宏伟的建筑比起来,人影实在是太小了,仿佛风一吹就会跌下高楼,坠入万劫不复。
文澜光着脚,没有穿鞋,光亮在他眼里汇聚成湖。
“嘟……”
“嘟……”
“嘟……”
手机铃声响了又响,自动挂断后又再次拨通。
没有人接,这只是文澜一个人的独角戏。
文澜的表情逐渐染上了绝望,“接电话啊……!”
“砰!”的一声,手机被重重砸到了角落。
没一会,文澜又跑去拾起,擦干净尘土,开机,固执地继续拨打电话。
身上一下被馨香包裹,有人从背后隔着件外套揽住他,下巴搭在他肩膀上,问:“你一个人在这做什么?”
宋迟黎怕他受凉,在自己住处看见天台的黑影时,出门还不忘捎件外套。
文澜的刻板动作乍一被打断,像电脑宕机一样一动不动地任宋迟黎抱了一会,大脑逐步开始运转,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天台边缘,“屋里有点闷,我想上来吹吹风。”
这个谎言用尽了他的全部精力,文澜倦怠地问:“我能回去参加我哥哥的婚礼吗?”
“当然。”宋迟黎说。“在这里你可以随意进出,不用向我报备。”
他摸了摸文澜的头,“我也收到婚宴请柬了,陪你一起去。”
“请柬……”文澜艰难地吐字。“我能看看吗。”
宋迟黎和他下了天台,佣人已经从宋迟黎那边取了请帖赶来。
【送呈宋迟黎先生台启
谨订于
二o二x年
阳历七月x日
阴历六月x日星期六
新郎:文澹
新娘:陈婉清
举行结婚典礼
文澹陈婉清敬邀
时间:正午十二时十八分
席设:xx酒店】
大红色刺痛了文澜的双眼,他合上这份鎏金溢彩的喜帖,放到一旁不再去看。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宋迟黎不动声色地观察,一边把手探到文澜额头上感受。“没发烧,但下次还是别吹太久风了。”
“我没事,”文澜勉强道:“我只是……太为大哥高兴了。”
到最后他都忘了自己是如何浑浑噩噩地洗漱、上床躺好、闭眼,宋迟黎一直守着他没合眼。
文澜本快陷入梦境,遗忘了什么似的倏然清醒,映入眼帘的便是宋迟黎,对方还握着他的手。
文澜病恹恹地回握了一瞬,“你也睡吧。”
身旁的床垫下陷,文澜终于抵挡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周六。
婚礼当天。
宋迟黎和文澜一并跨过那道大门,时间似乎停止了,门外是熙攘的人群,门内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不复热闹。
不过这种诡异很快过去了,像是眨眼间的错觉。
文从茂和宋兰都出来迎接他们,或者更确切地说,是迎接宋迟黎。
眼看父亲同宋迟黎攀谈起来,文澜便打了招呼先进去了。
婚礼举办得异常盛大,文家恢复了以往的辉煌,不仅因为把文澜送到宋家,而且还有今天的主角之一、新娘陈婉清的娘家的原因。
陈家可是海外华侨的经商巨头之一。
文澜在一个安静的角落找到了文露。
“姐姐。”
“嗯。”文露慵懒地应了一声。
女人姣好的面容衬得身上的珠宝更为贵气,以前走到哪都被众星捧月,对热闹的环境游刃有余,一朝经历落魄,人人踩一脚,反倒嫌吵了。
文澜定定地坐了一会,终于忍不住问:“大哥呢?”
文露嗤笑一声。
这声轻嗤刚落地,一阵刺耳的噪音打断了在场宾客的交谈,主持人上台,婚礼正式开始了。
说了一阵没用的废话。
文澜攥着的手逐渐紧绷,他以为自己做足了准备,却在看见文澹的一瞬间呼吸停滞。
文澹穿着正式的西服,额发梳上去,胸口别着花,气宇轩昂容光焕发地走出来。
路过文澜时,他只轻瞥了一眼便收归视线。
文澜低头,自嘲地笑了一下。
他耳中嗡鸣不断,接下来的环节一个也看不下去听不进去。
“真的是……为了利益,什么都可以作为交换,什么亲情爱情,狗屁,只要没价值了,当然可以随时扔掉。”文露看着台上的一对璧人,若有所思。“可怜有些人,上赶着付出,最后却落得被抛弃的命运。”
文澜脸色不大好看。
文露狡黠一笑,“别误会,我可不是在说你,只是可怜那个女人罢了。”
文澜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只等过了一会,才道:“大哥对不起她。”
文露冷笑,“文澹对得起谁了?”
文澜起身,直到没人了才强撑不住,跌跌撞撞地进了洗手间。
他猛地扶住了洗手台,然后干呕。
什么也吐不出来,但那种胃痉挛的感觉久久不散。
冷水冲在脸上,文澜仍旧控制不住自己糟糕的情绪。
“还好吗?”一道成熟的男音从身后传来,紧接着一只拿着干净毛巾的手伸过来帮他擦了擦脸。
文澜避开了。
文澹的手顿在原地,之后随手将毛巾扔进了垃圾桶。
“你去国外,”文澜提起一口气。“就是去给人当上门女婿吗。”
“我没办法,”文澹试图辩解什么。“爸妈寄予我身上的期望太高了,我压力很大。小文,你能理解我吗?”
“我理解……”文澜几乎要笑出声。“我当然理解了。”
“为了你的宏图霸业,唯一的弟弟也送出去了不是吗?”
文澹沉默许久,抬眼:“如你所见,我连自己的婚姻都可以葬送进去。”
“你爱她吗,”文澜忽然问。“你爱那个被你利用的女人吗?”
文澹没有回答。
文澜却已经从这种无声中得到了答案。
他和对方擦肩而过,只丢下一句:“希望你真正开心。”
婚礼仍在继续。
文澜机械地帮忙招呼客人,给宾客们敬酒。
敬了一圈,发现其实落了最应该敬酒的人。
文澜重新倒了一杯酒,举杯。“大哥,嫂子,我敬你们,祝你们新婚快乐。”
而后一饮而尽。
新娘依偎在文澹怀里,红了脸颊。
喝完这杯文澜有点晕,踉跄了一下,宋迟黎在身后牢牢扶住了他,耳语:“别喝太多了,嗯?”
文澜的目光迷离。“嗯,不喝了。”
宋迟黎冲文从茂和文澹点头致意,“文先生,他有点醉了,我先带他回去休息。”
文从茂连连应好,而文澹紧盯着宋迟黎接触文澜的手。
那本该是他的。
“我去下洗手间。”文澹放下了酒杯,抽离被环着的胳膊。
陈婉清点了点头。
文澹径直走向休息室——那里偏离了去往洗手间的路线。
现在正是最热闹的时候,休息室里根本没有其他人,其中一间的门半掩着,传出粗重的呼吸和难言的呻吟。
当文澹看清里面的情形后,瞳孔骤缩。
文澜的双手交迭曲在颈后,被一条领带绑着,而伏在他身前的男人,衣衫半解,衬衣扣子松了几颗,露出饱满结实的胸膛,领带不翼而飞。
沾满酒液的手抓上了另一只更白更细瘦的,指节插进指缝,牢牢扣住,酒红变得更为情色。
文澜小小的哼声如同吃不饱的幼兽,大幅激发出人的暴虐与怜悯。
是的,这两种矛盾的情绪并存。
文澹搭在门框上的手收紧了,他听见骨头发出的类似于碎裂的声音。
处在里屋的文澜若有所觉般看了过来,眼含雾气,只一个眼神都透露着风情。
红唇微张,舌尖若隐若现,在激烈的情事中吐息,这么垂涎欲滴的美,就应该咬着什么东西,比如,樱桃,清晨刚收获的、还沾着露水的红樱。
“砰”的一声。
交汇的视线于是被关上的门分隔开。
再窥不见半点香艳。
文澹的下颌绷紧了,有一瞬间他希望自己能冲动地冲进去,强行打断里面那如胶似漆热火朝天的两人。只一瞬,这种想法立即被理智压制了。
“澹哥?”是陈婉清的声音。
迟迟不见文澹回来,她便找来了。
陈婉清笑,“原来你在这,不是说去洗手间吗?”
文澹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和表情,一派温柔。“我给小弟送点醒酒汤,他这会正休息,我们回席上吧。”
陈婉清半点没怀疑,点了点头挽上文澹的胳膊。“真是辛苦小澜了,替我们挡了那么多酒。唉,现在的男生都喜欢什么?我买礼物给弟弟……”
文澹麻木地想,这样大方温婉且能极大助力他的事业的女人,才是他应该娶的。
他只是走了
家族传统的老路,这没什么。
“你喝多了。”宋迟黎压在文澜胸前,舔舐他的脖颈,汗的咸腥和蒸发过后的淡淡酒香糅杂在一起,散发出一种迷人的气息,如同走在一片雾里,那样清新地吹散了雾气。
文澜几乎是被顶在门上,够不着地面,他唯一的支撑来源于眼前的人。
宋迟黎看他一副懵懂的样子,笑问:“还认得我是谁吗?”
小绵羊就是容易招来坏狼的欺负,他压到文澜耳边,半是玩笑半是威胁:“要是想不起来,一会我可不会放过你了……”
“那就别放过。”出乎意料的,文澜打断他的声音竟十分清醒。
宋迟黎的喉间滚动。
美人的眼珠子慢吞吞地朝四周转了一圈,视线最终定格在宋迟黎赤裸的胸前,上面还泼洒着红酒的酒痕,是刚刚胡闹时留下的。
宋迟黎低头,两人的唇只差毫厘就要碰上,他的语气像在哄小孩子:“你看,这都是你弄的。”
喝醉的文澜似乎忘了上帝施加在他这具身体上的所有病痛,他像叛逆期猫嫌狗不理的捣蛋鬼一样,去从未拥有过地健康地和宋迟黎打闹。
但是闹着闹着就变得不对味起来。
文澜是真不知道自己有多惹火,听完宋迟黎的“控诉”,他忽然伸出食指一抹酒渍,放入了口中。
而后自言自语:“甜的……”
宋迟黎呼吸一窒,无数个不好的念头争先恐后涌现。
他眼神晦暗地看着文澜,“那文澜想不想也变成小甜心?”
“那是什么?”文澜露出疑惑的神色。“变成那样就会招人喜欢吗?”
宋迟黎埋在文澜颈间闷闷地笑出声,“不用招别人喜欢,我喜欢就行了。”
“你喜欢我吗……”文澜搂住了宋迟黎的脖子,这个姿势让他很有安全感。
“喜欢。”宋迟黎牵起他的一只手,珍重郑重地在手背上落下一个吻。“特别喜欢。”
文澜呆呆地看着他的动作。
后来发生的事完全超乎了文澜的想象,让他在半醉半醒间想要不顾一切地尖叫,为那一份羞耻心。
他轻而易举地就被摁在了桌子上,刚解下来没多久的领带重新绑住了他的手腕,无法挣脱。
宋迟黎惩罚似的打了他屁股一巴掌,一个鲜红的掌印落在上面。
文澜一下噤声了。
宋迟黎单手拎着瓶红酒,咬开瓶盖,仰头灌了一大口。
其实在宴席上他也喝了不少,别人敬他的、他敬别人的、替文澜挡的……他酒量很好,一直没醉,直到进到这无人的休息室,嗅到文澜身上的馥郁。
宋迟黎现在有点疯。
这点文澜感受得淋漓尽致,刚开始还是他熟悉的手指的触感,直到一个冰凉的物件抵在他身下,抵在菊穴口。
对未知的恐惧让文澜忍不住出声:“宋…宋迟……”
他扭过身,殊不知腰部线条随着动作绷得有多优美。
文澜也没空理会这些了,他正眼睁睁看着即将进入他的酒瓶瓶口。
晃荡的酒液被玻璃包裹,酒气泄露出来,似乎还是冰的,因为文澜大腿根已经感受到了那股寒意。
“不……不要,宋迟黎不要……”
“不要我么?”宋迟黎一条腿跪在桌上,顶开了文澜的双腿腿间。
“不是……”文澜大脑昏沉地尝试解释,从没说过这些话让他有些结巴和语塞。“你、你直接……进来——啊!”
宋迟黎却误解了这句话的意思,认为是许可的信号。
瓶颈插入了一半,酒液哗地倒灌,飞流直下涌进皱缩的肠道里,一下将原本狭窄的空间撑大了。
辛辣的酒精刺激着肉壁的神经末梢,文澜被激得泛起了泪花。
红酒还在源源不断灌入,他觉得很撑,非常撑,肚子都涨大了。
跪趴的姿势很难受,灼热的感觉一路烧到心脏,火辣辣的,不知不觉文澜挺起了上半身。
紧接着他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宋迟黎拉了拉绑在他手上的领带。
“喔……”
酒瓶倒空了。
瓶口“啵”地一下拔了出去,少许红酒从还没完全收紧的道口流了出来,滴落在桌面上。
“含紧了,sweetheart。”
小甜心。
文澜的脸颊、胸膛、锁骨没有一处不染上红晕,他抽噎着,很委屈地控诉:“……你是坏人……”
“我不是。”宋迟黎肆无忌惮地用一种侵略性的眼神看他。“我是好人。”
他从后面抱住文澜,手掌揉了揉鼓起的小腹。“坏人会给予你怎样的像我一样的快感吗?”
酸涩的,叫文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要含不住了。
他们从桌上滚到了沙发上,放纵地进行一切亲密行为,即便负距离、染上彼此的味道还不够,要揉进骨血里,连每一根条件反射神经都记住。
文澜本身就喝了酒,肠壁更是被酒精烧得滚烫,蠕动的软肉包裹上宋迟黎的性器,体会到一片柔软和酥麻。
真枪实干的硬物插入可比酒水酸痛多了,文澜小口小口地抽着气,努力让自己适应对方的粗大。
残存在体内的红酒全都被挤了出去,色情地淌在两人的腿根,顺着大腿往下流,混在酒红色的真皮沙发上根本看不出来。
“这里…不舒服……”文澜挣动了一下。
沙发不够软,磨得膝盖疼。
宋迟黎哄他,又是拿靠枕又是拿衣服给他垫着,一点不妨碍肉棒在小穴里面突进,攻势愈猛。
“哈……啊……”
呼出的每一口气都是热的,醉人的,干到舒服的地方时文澜情不自禁眯起了眼,像冬天窝在窗台晒太阳的猫。
宋迟黎能感知到他的情绪,因为会被含得更紧,肉穴里像长了无数张小嘴,灵活地改变形状以此严丝合缝地缠上阴茎身,深处的媚肉和每一寸螺纹状突起绞成一团,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难以割舍。
宋迟黎抬起文澜的一边腿,开始大开大合地肏弄,激烈的动作不断把文澜往前顶,结合处水花四溅,层层迭迭在穴口糊成一团黏腻的白色分泌物。
“啊……啊!”
文澜的身体上上下下地沉浮着,如行海面上,落不到实处。
“呜……”他的手腕挣扎了几下。“解开……解开领带好不好……我想抓着你……”
他太怕被松开了,一定要抓着点什么才安心。
布料窸窣间,宋迟黎解开了他,动作相比平时粗暴了些。
文澜却得到了莫大的安慰,一只白瘦的细手向后探去,抓住了男人结实的小臂。
文澜完全醉红了双眼,迷蒙地看着一个方向,令他感到爽快时微张的唇角流出透明津液,非但不让人觉得脏,反而平白多了一丝诱惑力。
宋迟黎低头亲他,他也会配合地稍稍仰起头,吸吮宋迟黎的唇瓣。
真是可爱极了。
想把他艹哭。
事实上宋迟黎也的确这么做了,不顾身下人的哀求呻吟,强硬地打开他的身体,滚烫硬挺地进入他的肠腔。
泼洒的热液浇在敏感的龟头上,置身于飘飘欲仙的状态,宋迟黎兴奋地在颤动,他相信文澜也有一样的感觉,不然不会潮吹得那么狠,对方的全身都在抖。
被温暖的肠道那么狠狠一吸,宋迟黎在文澜的高潮中交代了出去。
“啊……哈……哈……”
文澜不住地大喘气,指尖蜷缩颤抖着,在宋迟黎小臂上留下数道抓痕,腿根满得溢出白浊。
“舒服吗?”
宋迟黎凑近他耳畔,“说话,不然下次不给你了。”
对方的问话话术让文澜羞红了脸,径直把头埋进枕头里不出声了。
发泄了这么多轮,文澜已经清醒的差不多了,所以愈加觉得“难堪”。他的心脏在狂跳,但不知道为什么。
直到宋迟黎从他体内退出去,他才迟钝地有所反应。
文澜跪着向宋迟黎的方向爬了几步,他被自己大胆的举动吓到了,搭在宋迟黎身上的手都在抖。
宋迟黎不明情况地停下了准备拿纸巾擦拭的动作,垂眼欣赏文澜透粉的指尖。
“我…我…”
宋迟黎戏谑:“你什么?不舍得我?”
明白对方在暗指什么,文澜更觉脸上烧得慌了,索性自暴自弃地俯下了身。
宋迟黎诧异地望着他。
文澜小心地伸出一截舌尖,轻轻舔掉了面前这根东西表面残留的污物。
片子上都是在前戏的时候这么做,可是那时他醉得不轻,哪还能想起来。
事后……应该……也可以。
起码他感觉到肉棒又有了要勃起的趋势。
这可能是个好消息,因为表明了宋迟黎对他的行为的认可。
宋迟黎确实出乎意料,文澜跪着的姿态、下陷的腰、翘起的臀肉,还有脸上欲说还休的表情、要闭不闭的眼睫……都是一种赤裸的勾引。
文澜不知他的所思所想,只认真舔弄着阴茎,连阴囊也照顾到。
他从没做过,动作不太熟练,宋迟黎指导他:“舔前面。”
文澜脸一红,乖乖照做,宋迟黎则鼓励似的揉了揉他的后脑。
文澜咽了咽口水,也就是这个将近吞吃的行为激起了宋迟黎的凌虐性,他抓着文澜发丝的手紧了紧,猛地往前摁了一下。
“唔……”文澜猝不及防地睁大了眼,一下吞进小半的茎身。
“别怕。”宋迟黎低声说。
我不会真的伤害你。
文澜也想说,他不怕。
被他含着的器物沉沉地往下坠,文澜循着本能用双手握住了它。
宋迟黎就见他细腻光滑的手心捧着自己的生殖器官,丝毫没有抗拒或是不自愿地套弄。
文澜很怕这
大家伙会把自己的嘴唇撑裂,动作幅度不大,小鸡啄米似的上下。
宋迟黎起了逗他的心思。
故意后退了一点,文澜果然追随着他往前,口齿研磨在粗糙的表皮。
宋迟黎停了下来,狠地往前一撞,撞进文澜口中,一点余地都没有。
“嗯……”文澜鼻息之间发出一点小的声音。
他的嘴型完全被撑圆了,脸颊两侧凹陷,内壁软肉贴合在柱身上。
“要进,也要退……明白吗?”宋迟黎没怀好意。
文澜小幅度地点点头,给自己打气,偏头沉浸地吞吐。
紧接着宋迟黎抓着他的头发,飞快地撞击起来,一度要插进喉道了。
文澜只能吃痛地抓住他的手臂,眼角也淌出泪来。
宋迟黎不断地在他嘴里进出,喉咙口条件反射地收紧,形成肉屏保护自我,不让异物进入,却大大提升了快感。
绞弄得真紧。
“小澜两张嘴都很贪吃。”
清醒状态下听宋迟黎这么叫他,还说着这么令人面红耳赤的话语,文澜感觉下面收紧了。
他胡乱地挥手捂住宋迟黎的嘴,不让他继续说。
被插咽喉很痛,但是、但是也有一点隐秘的爽。
文澜觉得他快被宋迟黎带坏了。
都怪他。
文澜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宋迟黎的小兄弟。
宋迟黎闷哼了一声,笑着问他,“咬我?”
他又在文澜口中抽插了几十下,将要发泄时本想抽离出来,却被文澜追着含着不放。
大量的浓精倾泻而出,多到文澜即便咽了好几口还是满到溢出,呛了他好几下。
宋迟黎把他抱在腿上要亲的时候,他下意识避开了。“……脏。”
“不脏,不嫌你。”宋迟黎亲亲他的嘴,又亲亲眼角和脸颊。
怎么可能嫌弃。
宋迟黎带着文澜在卫生间清理干净,洗了下体又漱了口,然后继续接吻。
新婚夜,对于一个嫁得爱情的新娘子来说无疑是喜悦的。
身着中式嫁衣的陈婉清端庄地坐在红色大床上,等了许久,忍不住抬手掀开一点红盖头,从缝隙里朝门口看去。
文澹还没来。
陈婉清咬了咬下唇,又害羞地盖好了盖头,脸上泛着红霞,双手交迭搭在腿上。
又过了很久,她等得都快睡着了,房门仍旧一动不动地紧闭着。
陈婉清等不下去了,一把掀掉盖头,决定去找文澹。
她接受的一直都是开放自由的思想,也不是一定要男方主动呀。
找了一圈,陈婉清最终来到了书房,文澹果然在里面工作。
新婚夜抛下新娘子独自工作,这就很奇怪了,除非真的是非常重要的事,没办法抽身。
然而从文澹的状态上看也不像,因为对方似乎在走神?连什么时候多了个人都没发现。
陈婉清叫他,“澹哥?”
文澹倏然回神,眼神不善地看向打断他思路的声音来源。
陈婉清冷不丁被对方眼中的锐利吓了一跳。
见是她,文澹眉眼一松,很快恢复了温润的表情,仿佛刚刚看到的是假象般。
陈婉清揉了揉眼睛,也觉得是自己太困了导致的。
她走上前,来到文澹身边。“澹哥,很晚了,还不睡吗?”
说到后半句话,陈婉清脸上又浮现出了一点少女的羞涩。
文澹沉默了一会,“你先睡吧。”
陈婉清眨了眨眼,“可……这是我们的新婚夜啊……不、不一起吗?”
她曾经在国外的珠宝展上见过文澹一面,当下便被这个儒雅绅士的男人吸引,可惜文澹貌似对她没有好感,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怎料几年后的今天,文澹说自己当时对她一见钟情。
幸福来得太突然,陈婉清开始跟文澹去各种地方约会,但也不过短短几天而已,他们还没有进行最后一步。
“不了。”文澹收回眼,低头继续看文件了。
陈婉清脱口而出:“为什么?”
混迹商场多年,文澹仍旧不喜与人纠缠,当下冷了脸。
文澜就不会这样。
一个懂事、听话的孩子。
但也因为太听话了,所以文澹失去了他。
他一整晚加上大半个白天都心神不宁心不在焉,脑中不断回放休息室里的一幕。
如鲠在喉。
“陈婉清,”“啪”的一声,文澹合上了文件夹。“你以为商业联姻有几分真心?”
陈婉清完全愣了。
不仅因为文澹的态度,还有他话里的意思。
书房内一阵无言。
半晌,陈婉清问:“你是说,你并不真的喜欢我吗?”
文澹意外于自己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他站起身,搂着陈婉清,在对方额
头上落下一个吻。“我不是这个意思。对不起,阿清,我今天实在太累了。”
陈婉清僵了一下,还是松下气,也许她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却仍是自欺欺人。“……是吗。”
“没错。”文澹低头同她对视,眼中的情绪半分不假。“你不相信我吗?”
“我…相信。”陈婉清把头靠在了文澹胸前。
是啊,她应该……相信文澹的。
文澜醒时还有点反应不过来,他揉揉眼睛,推了一下身旁箍着他的男人。
“……你起来…放开我,我今天还要回家一趟。”
宋迟黎抬头亲了一下文澜的嘴角,哑声:“……知道了,早上好。”
文澜下床换衣服,看着衣柜里凭空出现的一半属于另一个人的衣服走了会儿神。
他们住在一块一个月了。
文澜有时候忘了他只是交易的牺牲品,也忘了宋迟黎其实很有可能真正喜欢的是他姐姐。
每每想到这,胸口都有点闷,一种浓烈的不知名的情绪快要满得溢出来了。
文澜回家主要是拿点自己以前的东西,而且他也很久没回来了。
原先一直居住的中式园林早已经被文澹买回来,现在是爸妈和大哥大嫂常住。
文露搬出去了,所以文澜没碰见她,反而见到的是陈婉清。
文澜微一点头打招呼,“大嫂。”
陈婉清温柔笑笑,有些不好意思。“私下里也叫嫂子好像怪不好意思的……还是叫我名字吧。”
“好。”尊重对方的习惯,文澜便换了个称呼。“清姐。”
二人一同穿过连廊。
一直不说话有些尴尬,陈婉清打探:“其实我跟你大哥也没认识太久,跟你们父母亲人的熟悉程度没法比,正好今天你回来,我想问问澹哥平常都喜欢些什么呢?”
记忆是刻在脑海深处的,不可能想忘就忘。
文澜几乎能流畅地说出口:“除了工作外,大概就是打高尔夫、喝茶,而且他很喜欢小叶紫檀。”
陈婉清抿唇一笑,“果然还是当弟弟的了解哥哥。”
文澜陷入了沉默。
他张了张嘴,“清姐,你觉得文……我大哥这个人怎么样。”
“他很好,”陈婉清掩面,眼中爱慕的情绪却根本掩饰不住。“对我也很好。”
“……那就好。”
文澜的房间还保持着原先的布局,里面的东西几近没动过。
他来取的无非是小时候的东西,也不多,装在一个小箱子里就装完了。
文澜刚把木箱合上,又想到了什么,重新打开,从里面抽出一本书翻找。
还没找到他想找的东西,视线里却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物件——
一片四叶草,用纸巾盖着,夹在书页里。
看得出来它的主人对它小心翼翼及其珍视的态度。
文澜看了一会,在后几页找到了他和文澹两人儿时的合照。
他抽出照片随手扔在了某个地方,没有带走,起身离开。
宋迟黎今天有工作上的事,他在一家咖啡厅和文澹进行会面。
——这也是他能带走文澜的条件之一,宋家和文家之间的合作加深了许多方面。
两个钟后,工作的事差不多聊完了。文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转而聊别的事:“文澜好吗?”
宋迟黎将要起身告辞的动作停下了,答道:“他很好。”
见文澹大有一副促膝长谈的模样,看来一时半刻是走不了了。
他拿着手机在桌下给文澜发消息:可能会晚点回去,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文澹平心静气地直视他,“老实说,如果可以,我不会把小澜交给你的。”
回完信息,宋迟黎把手机反扣在了桌子上。“我想也是,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做。”
把自己亲弟弟作为交易的法码。
文澹搭在膝盖上的手攥紧成拳,毫不客气地反击:“‘正常人’难道就会选择这种龌龊的手段将人逼上手了?”
“我倒是想普通地追求他,只是没这个机会。”宋迟黎言简意赅。
言下之意,是你把文澜推出去的。
即便不是他,也还有可能是打压文家的其他人,宋迟黎绝不可能看着这种事发生。商业对抗是商业对抗,不能跟私事混淆。
谁让文澹自不量力以卵击石地在他们面前蹦跶、主动招惹他们呢?
宋家确实参与了这场对抗,是在其他几家已经发动针对攻势后。宋迟黎已经预料到了文家会破产的局面——即使宋家不出手。
这番话让文澹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他一下站起来,“你以为文澜不恨你吗?他能完全忘记仇怨全身心地接受你?”
四周不少人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目光。
就在这时文澹的手机响了。
是陈婉清打来的电话。
文澹此刻怒上心头,完全没心思应付这个女人,抬手摁了电源键关机。
宋迟黎皱了皱眉,不为别的,是他听清楚了那道电话铃声——跟文澜的一模一样。
他有点微妙的不适,脑中联想到了两个画面。宠物医院犯哮喘病的文澜、还有那天在天台上,对方的行为偏执又古怪。
文澹弯了弯腰,用只有彼此能听到的音量:“他很听我的话。”
“先生,现在就回家吗?”司机不住地从后视镜觑向后座出神的男人。
宋迟黎呼出一口气,先报了个甜品店的名字,文澜说想吃那里的草莓蛋糕。
汽车启动后,他搭在车扶手上的手指点了点,敲打声清脆。随后拨通了一个电话:“……那天发生了什么,详细告诉我。”
这边的乔陆英一头雾水地拿着已经挂断的电话,摸不着头脑。
他敲了敲猫食盆狗食盆,一狗俩猫立马从远处如同千军万马之势奔袭而来,跟八百年没吃过饭似的。
乔陆英无奈地给它们倒满了吃食。
仨宠哐哧哐哧地猛炫,乔陆英心不在焉地又想起来刚刚他和宋迟黎的对话。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对方问起他和文澜在宠物医院那天的具体情况。
他有点后怕,怀疑是不是过了这么久了宋迟黎还打算秋后算账。
这没人性的狗东西,真特么记仇。
埋头狂吃的金毛犬突然昂起头,乔陆英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嘀咕出了声,他摸摸金毛的狗脑袋,“没说你!”
金毛继续愉悦地吃东西,高高扬起的尾巴甩得跟鞭子似的。
乔陆英拍了张照片,点击选择,发给文澜。
【兄弟,行行好,看在我弼猫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救我一命。】
收到信息的文澜眨了眨眼,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恰巧这时,门外一响,宋迟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