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那么几天时间,大剑客伯渊的心情很不美妙。
情况糟糕到什么程度呢?
卓风再度吃了个闭门羹,大剑客冷的掉碴的声音从门板后面传来。
“不去!再啰嗦先吃我一剑。”
卓风不好再强求了只能摸摸鼻子自己上路,杨老爷的案子还没结,杨老爷的亲属已经来了这里,他们带来了卓风要的账本。
从账本里卓风发现了个问题,这位杨老板可不是什么老实人,走私漏税都是小意思,他干的夹带私货才是大买卖。
众所周知西域的香料很有名,西域的宝马更是有价无市,这位杨老爷干的就是走私茶叶、布匹、铁器来换西域马和黄金的生意。
太宗为保天下安定,也防止边患,一直都有对丝绸之路进行养护监管,出入的所有货物都有登记,例如大宗的茶引、盐引是有特殊堪合文书的,普通商贩未登记不得出口超过规定的数量。
这是为了防止两边的私下买卖破坏了市场,也防止有反贼从中做文章搞武器搞资源谋反。
太宗很有先见之明,然而自古走私之事却是屡禁不止。
毕竟这其中有太多的油水可捞,总会有那么些人不顾国家边境安定也要赚这笔不义之财。
杨老板死的不冤枉,然而他的死牵扯到了贞王宠妾身上。平心而论,这个案子就这么结了也不关他事,可是那位气质高华的俞琴公子可就倒霉了。
人言可畏,总有那么些人看不得别人好,何况俞琴公子的确打眼,有多少人盯着贞王的位子盯着贞王手上权力带来的好处。
走在街上整理思绪的卓风冷不丁遇上了贞王府的丫鬟糖儿,这个小丫头的彪悍战斗力他是知道的,然而今天小丫头不是来找茬的,是来送请柬的。
卓风接过打开一看,巧了!居然是贞王送来的。
反正接下来也没什么事,卓风就跟着那个雄赳赳的小丫鬟去了邀约地址上的水榭。
“我告诉你,你这人特别讨厌,别以为嘻嘻哈哈就没事了。”
小丫鬟见四下里无熟人,阴恻恻的对卓风恐吓道,卓风哭笑不得的忍不住起了逗弄之心,顺便套套话。
果然小丫鬟很快就上钩,顺便把自己的出身也卖了个干净。
也不怪这小丫头那么护主子,小丫头本是要被家中主母卖到青楼里头去的庶女,一路上哭叫闹腾想要逃跑,正好外出买甜点的俞琴公子见到便将她买下了。
小丫头在家不受宠,反倒是跟了这位主后,吃的好,穿的是丝绸,因为主人得宠且仁厚,人家见了也要规规矩矩的叫一声“糖儿姑娘”。
糖儿见惯了那些狗仗人势和后宅隐私,对自家主子那是特别操心,卓风听的眉头耸动赶紧连连称是掩饰住快要压制不住的笑意。
见到讨厌鬼附和,小丫头以为是对方也被自己的劳心劳力感动到了,双眼瞬间亮晶晶的仿佛找到了知己好友不厌其烦的吹了一路的“我家公子多好”。
险些叫卓风耳朵生了茧子。
“人活着能自由自在是很大的福气,有时候当坏人,也不是自己想的。”
快到目的地时糖儿冷不丁说了这么一句,卓风愣了下,随即眯起眼笑着应了声“是啊!”
王爷等了有一会儿,卓风上前赔了罪,王爷笑笑一副宽和的模样和那天碰到一点就炸的杀神完全判若两人。
“王爷今日叫卓某来不知所为何事?”
卓风饮了杯杯中酒,上好的西域葡萄特酿,也就皇宫里能喝的上了。卓风嗜酒如命,顿时大赞了一声好。
“俞琴生于乱世,比我儿子小上两岁。”
没有任何预兆的,王爷说起了他和他家真爱的过往,卓风知道王爷只是要他倾听故而并不插嘴,只默默就着故事品美酒。
“我第一次见他时,正值他拍卖初夜,那个时候的他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单纯少年,浑身上下都被人看光了,安静的坐在那里,垂着头,只一双眼睛,和别人的都不一样。”
王爷斜斜依靠着一把太师椅,眯着眼睛似是陷入了回想。
——
那个时候柴世桢正欲前往平西征途上,有同僚为给他送行便请他去了长安最有名的花月楼喝花酒。
楼里很热闹,问了小厮才知晓是一个新人的初夜拍卖。
花月楼一向是主做女人生意的,小倌的行当他们是不碰的,可那天要卖出的却是一位年仅16的少年。
柴世桢想起了自己的儿子也不过比那个少年大两岁,却整天令他头疼不已。
他不禁来了兴致打算观看一番。
拍卖的台子搭在花厅正中,那少年就由一个赤膊精壮的昆仑奴抱着一步一步走上高台将他放下。
少年浑身不着片褛,只从头到脚的蒙了一层透透的白纱。他就这么安静乖巧的坐着,屈起的膝盖恰巧挡住了赤裸股间,双臂轻轻环抱着自己呈保护之态却也遮住了胸口的单薄春光
柴世桢的心弦微微拨动了一下。
和那些要么冲着台下人抛媚眼希望卖给个好客人的清倌人,或要么知道自己未来命运而满眼绝望死寂的少女不同。
他就这么安静的坐在那,不哭不闹,仿佛台下对着他评头论足的形色客人与他完全无关,以一个能挡住自己狼狈的优雅姿态坐着,垂着的眸子看向大门口,仿佛那里有他的希望。
陪着柴世桢的是风月楼里当红的头牌姑娘,那姑娘望着二楼台上的少年无奈的悲悯了一声“可惜”。
从那花娘口中柴世桢也知道了关于那个少年的来历。
少年生于乱世,为了母亲后半辈子无忧自买自身来到这。他提出个要求,等他母亲死后,他就来这还债,他不希望他娘知道他卖了自己,所以他要等到他娘故去。
一开始老板肯定是不同意的,但少年的颜色实在太好,加之他母亲病老孱弱,也没多少日子了。
不出所料,不过两年,少年的母亲就死了,少年按照约定的回来了。老板觉得他守约,便给了他一次机会,让他和这楼里的姑娘一样得到公平的机会,拍卖自己争做头牌,而不用沦落为谁都可以玩弄的小倌。
少年被管事掐着下巴强迫他仰着脸给人看清面容,年纪虽小却已有了颠倒众生的资本,加之少年时本就雌雄莫辨的美态,有不少人愿意为了这气质特殊的小美人一掷千金。
大概是那日的酒喝多了,也可能是铁血沙场的将军被那个故事打动了,等柴世桢醒过来时他已经站在了那高台上。
胳膊下夹着那个少年,然后以胜利者的姿态将少年扛到了肩上。少年的目光接触到他的,明明灭灭,有期望,有失望,更有许多他读不懂的东西。
那少年用一种近乎崇敬的目光看着他,柴世桢骄傲无比,这个天下没有人会不爱慕他这样的英雄。
他带着少年在众人的狂呼声中上了楼。
顶级的包厢,红帐红被,很配少年的第一次。
柴世桢放下少年,那少年便跪坐在床铺上仰着张小脸看他,柴世桢伸手撩起那白纱,如同新婚之夜挑起新娘的凤冠珠帘一般。
乖巧的安静的满是孺慕之态的小美人,柴世桢不喜好小男孩的,可那一天他就像是着了魔一般。
将那个比他儿子还要小的小男孩按在了床铺之上,一次次的贯穿,带出第一次的血液,反正第一次嘛,总得流点血的。
柴世桢自私的如是想,看着那少年满脸泪水可目光始终安安静静的望着他,似崇拜似爱慕,还有许多许多更加沉重的东西。
他在那少年的屋里呆了三天,也欢好了三日。
他在少年浑身上下种下了痕迹,将少年做的受不了的哭出来,他相信少年一辈子也忘不记自己了。
三日过去,他便拍拍屁股走了,丝毫不在意少年的未来会如何。
那欢好的三日却成了他后来征战三年的噩梦,他总是忍不住会去想那个孩子,到了边境,他看到有瘦骨嶙峋卖身的小孩,总会忍不住想,是不是当年那孩子也是这样求着人买下他的?
柴世桢知道自己骗不下去了,他在意那少年。他无可否认,他对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男妓一见钟情了。
三年过去,大捷。